“我當時就問我們公司的投資部,你們怎么做得這么屎?這么爛?賬戶里面的格力電器停牌之前還有3800萬,復牌后你們?yōu)槭裁促u掉?假如不賣掉,現(xiàn)在都5200萬了!” 2016年年底的一天,江蘇常州,蘇海明手里夾著煙,和自己的客戶金光華吐槽自己公司投資部同事的無能。 蘇海明這次是來給金光華賠罪的。 蘇海明當時是浙商證券江蘇分公司的總經(jīng)理助理,2015年的時候,他和金光華簽了一份投顧協(xié)議——金光華一個5000萬資產(chǎn)的賬戶由浙商證券代為操盤一年,收益三七分成。 最開始的時候雙方約定不保本,但是后來當賬戶虧損了1000多萬,金光華要清倉止損的時候,浙商證券卻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為了留住金光華這個大客戶,雙方又簽了一份保本協(xié)議,約定假如發(fā)生虧損,浙商證券全額賠償。 但是,真等到協(xié)議到期的時候,金光華賬戶的余額讓所有人都傻眼了: 翻了一倍。但翻倍的不是余額,而是虧損。 按照協(xié)議,這虧損的2000多萬應該都由浙商證券補償。但是,當蘇海明向公司總部匯報的時候,得到的答復卻是:保本是不可能保本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保本的,只能按照“倒三七”這樣分攤下?lián)p失——也就是說,這虧損的2000萬,浙商證券最多只認30%。 平白無故要虧1400多萬,金光華當然不干了。當時浙商證券正在IPO排隊的關鍵時期,金光華態(tài)度很明確,要么賠錢,要么法庭和媒體上見。 這才有了文章開頭,蘇海明向金光華賠罪的一幕。 除了怒噴投資部的同事之外,蘇海明還帶來了自己和公司協(xié)商之后確定的方案:雙方再續(xù)約6個月。 蘇海明信誓旦旦地和金光華保證,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兩三個月賬戶就能翻倍,連本帶利都回來了。 怕金光華不信,蘇海明還加了一句: “實在不行就拿公司別的客戶的賬戶去拉,確保您的賬戶能出來!” 不知道當時浙商證券其他客戶看到蘇海明這句話后會是什么感受。誰能想到,在抬轎子這件事上,大戶和散戶實際上沒什么區(qū)別,都只不過是券商輾轉(zhuǎn)騰挪的棋子罷了。 他們先是割散戶,散戶收割完了他們開始割大戶,大戶割完就割那些產(chǎn)品還沒到期的大戶…… 原來,韭菜,也內(nèi)卷了。 有韭菜,自然就有莊家。 上個世紀90年代末,幾乎和滬深交易所成立同時,莊家便出現(xiàn)了。只不過,那時候,他們還不叫“莊家”,而是一個更市場化的名字——“操盤手”。 和很多人印象中陰郁狡詐的莊家印象不同,A股市場上第一批操盤手中不乏讀書人——在期貨市場上把金融大鱷劉漢打的體無完膚的張少鴻不僅自己是一個讀書人,第一桶金更是來自于一家名為“讀來讀去讀書社”所收取的讀者會員款;而莊家呂梁不僅熟讀詩書,而且文筆了得,其《國運》、《龍年邪說》等作品更是因先鋒性的手法廣受評論界好評。 但是,歷史告訴我們,流氓不可怕,最怕流氓有文化。 這些嘴上滿是仁義道德、互稱江湖兄弟、往往以“善莊”自居的莊家們,背地里卻做著連賭徒都唾棄的勾當——“出老千”、“搶帽子”、“抬轎子”,或者,如最近“爆料門”中葉飛說的那樣“市值管理”。 實際上,“市值管理”并不是一個貶義詞,而是一個曾被官方認定的制度性用語——2014年5月,新國九條首次提出“鼓勵上市公司建立市值管理制度”。 詞是好詞,但人們是不是正經(jīng)用就不知道了。就像現(xiàn)在的“經(jīng)營貸”,不都已經(jīng)化成首付款匯入炒房大軍了嗎? 1、無人區(qū) 寧浩的電影《無人區(qū)》開頭,講了這樣一個故事。 “猴子想吃樹上的桃子,卻要避免被老虎攻擊,所以兩只猴子決定合作,一只上樹摘桃,一只地下放哨,樹上的保證要給樹下的一半的桃子,樹下的保證不擅離職守為樹上的放好風。于是,兩只猴子變成了猴群,最后猴群變成了人群?!?/p> 寧浩沒有告訴大家的是,到了股市上,人群變成了莊家,而莊家,還不如猴子。 坐莊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任務,需要有人鎖倉,有人抬轎,有人出貨,而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又沒法寫成合同,所以往往就只能靠著江湖義氣和口頭約定來維系。簡單來說,全憑良心。 但本來干的就是打家劫舍的買賣,良心又值幾個錢? 所以,往往樹上的莊家還在摘桃子,放哨的莊家卻悄悄地卷起桃子跑路了。 有人對此深有體會。 20年前的2001年,一個寒冷的冬夜,一個身穿綠色軍大衣的身影從北京北辰花園一座別墅里鬼鬼祟祟地溜了出來,來不及停留,隨后便搭上一輛出租車,匆匆地消失在北京的夜色中。 逃出來的人叫呂梁,A股市場上初代目的莊家。 這座別墅是呂梁幾年前一擲千萬買下的,當時,他打通了原來的幾十個房間,對裝修師提出的設計原則只有四個字: “浪費空間”。 最后,幾十個房間變成了四五間房,便是上下兩處各占數(shù)百米的大客廳。后來,《財經(jīng)》雜志寫道:“僅此一舉,便曾使各類前往拜訪的人們嘆為觀止?!?/p> 呂梁逃跑之后,從此便銷聲匿跡,有人說他潛逃出境,有人說他自殺,但究竟結果如何,一直是一個謎。 他的昔日好友《證券市場周刊》副主編方泉后來撰文披露了一些細節(jié):呂梁的資方里有一位令人聞之變色的大人物,而呂梁逃跑的兩天后,從北京機場一個他熟悉的按摩房老板娘手里支走了2000塊錢。而在一本叫《操盤手》的書中隱約透露,呂梁可能逃往越南。 而就在呂梁逃跑前的一年,呂梁還是A股市場上呼風喚雨的“K先生”。那一年的2月,呂梁新婚大喜之前,對操盤手說:“你能送我一份特別的禮物嗎?”。 第二天,呂梁坐莊的中科創(chuàng)業(yè)收盤價恰好停在72.88元(諧音為“妻兒發(fā)發(fā)”)。 呂梁之所以能夠在中科創(chuàng)業(yè)這只股票上只手遮天,是因為他和他的合作伙伴朱煥良掌握了90%以上的流通盤。 呂梁和朱煥良相識于1998年。 那一年的年中,朱煥良到北京找到呂梁,要求對其深套的康達爾(中科創(chuàng)業(yè)的前身)股票施以援手。朱煥良當時已經(jīng)持有康達爾90%的流通盤,本來已經(jīng)準備動手割韭菜了,但由于香港突然爆發(fā)禽流感,所以主營業(yè)務為養(yǎng)雞的康達爾股票暴跌,朱煥良無法出貨。 兩人一拍即合,隨即達成了協(xié)議:呂梁組織資金接下手中50%的康達爾流通盤,而朱煥良配合長期鎖倉5年。 隨后,呂梁開始了自己的坐莊表演。 首先,他利用自己的輿論影響力在報紙上為康達爾造勢,并通過收購法人股控制了康達爾的董事會,接著連續(xù)發(fā)出利好消息。 在一篇文章中,呂梁將蹭概念的手法運用的爐火純青,文章寫道“”康達爾經(jīng)過目前開始的資產(chǎn)重組后,將涉足優(yōu)質(zhì)農(nóng)業(yè)、生物醫(yī)藥、網(wǎng)絡信息設備、網(wǎng)絡電信服務、高技術產(chǎn)業(yè)投資等多個新興產(chǎn)業(yè)領域?!?/p> “康達爾具有廣闊的發(fā)展前景,將有望發(fā)展成為中國的伯克希爾·哈撒韋?!?/p> 在這個過程中,康達爾的股東們對呂梁的態(tài)度也相當曖昧。 據(jù)說,當呂梁初次見到康達爾當任董事長曾漢山時,后者握住呂的手久久不放,熱情表示他們“就像盼望解放軍一樣”盼望呂梁“前來重組他們,解放他們”。 另一方面,呂梁指揮丁福根、董沛霖等人,利用自己的信譽進行融資,融資50多億元炒作股價,康達爾從最初的9元最高炒到了84元。 不過,在2000年8月一天,故事迎來了轉(zhuǎn)折。 那天的凌晨兩點左右,呂梁被人從睡夢中叫醒,緊急召到某公司在北京的總部大廈。呂梁被告知,一艘“大飛”(據(jù)說是對一種可用于偷渡的快艇的俗稱)將一筆港幣現(xiàn)金運到了香港。這筆錢的主人就是朱煥良,“至少有四億”。 朱煥良背叛呂梁后,由于消息沒有走漏,所以股市上依然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但兩個月后,呂梁突然又獲知了另一個危機信號:他手下的重臣申杲華受到一項重大案件的牽連,已被有關部門看管起來。更讓呂梁有危機感的是,申杲華居然背著自己開了數(shù)千萬的“老鼠倉”,而一旦進入調(diào)查,這些“老鼠倉”就會被強行平倉。 被兄弟背叛,緊接著又被手下“偷雞”,呂梁慌了。 他下令在深圳中科、北京中科內(nèi)部查“老鼠倉”,并要求所有公司資金于年底以前結清。大規(guī)模平倉出貨之后,便引發(fā)了2000年底的深圳中科大規(guī)模崩盤。從當年的12月25日開始,一直平穩(wěn)運行的中科創(chuàng)業(yè)突然連拉9個跌停板,跌去50個億市值。 隨后,呂梁被查,在警方的嚴密看守下,上演了前面的“夜奔”一幕。 呂梁消失之后,和他私交甚篤的另一個莊家"湯司令"湯凡用一句話為初代目的莊家們做了一個總結性陳詞: "老呂倒了,一個時代結束了!" 而"湯司令"自己也在呂梁失蹤的8年后,因為突發(fā)腦溢血死在了自己的公寓中。這個曾經(jīng)將億安科技從6元錢打到30元錢的莊家,據(jù)說晚景相當凄涼——死時無人在身邊,發(fā)現(xiàn)時已死了十幾個小時。 湯凡一生未婚,有人說這是因為他早年間曾經(jīng)被自己最信任的港籍合伙人騙走了全部家當,所以對人性一直抱有懷疑。 坐莊,究竟是一個傷天害理的事,鉆了人性的漏洞,最終也被人性的漏洞所吞噬。在人性墮落的陰溝里,無人生還。 陳可辛導演拍《投名狀》時說過一句話: 江湖是最沒有道義的地方,但江湖最喜歡講道義。這些講道義的都是假的,因為江湖都是拿命換命。 2、德隆敗局 如果說呂梁算是初代目莊家的代表,那來自西北邊陲的唐萬新就算是初代目莊家的集大成者了,他和他的“德隆系”后來被稱為“A股第一強莊”。 唐萬新起家的公司,不是德隆,而是一家彩印社。 年輕時候的唐萬新給公司取名的趣味和羅永浩差不多,他把自己的彩印社取名為“朋友”。羅永浩在《吐槽大會》上說過,欠6個億之前,他的公司叫“老羅和他的朋友們”,等欠債之后,名字改成了“交個朋友”。 但唐萬新“圈粉”的能力卻比老羅強多了。身高不足1.68米的唐萬新,不修邊幅,當別人提出其八字胡有損形象時,他回應道:新疆人,不留胡子,不是男人。 胡子拉碴的唐萬新有著讓周圍人著魔的能力。一個被人津津樂道的例證是,德隆歐洲區(qū)總裁朱家剛曾經(jīng)是前羅蘭貝格中國區(qū)首席代表,多年生活在國外,但自從他1999年加入德隆,在與唐萬新接觸短短的兩年中,迅速的學會了標準的新疆河南話。 這份已經(jīng)接近于“蠱惑”級別的魅力也傳染到了A股市場上。短短幾年間,唐萬新靠著自己“產(chǎn)業(yè)整合”的理論,將德隆從一個西北邊陲的小企業(yè),打造成了超過1200億的金融和產(chǎn)業(yè)帝國。 1998年,德隆出資1000萬美元購進前蘇聯(lián)明斯克號航空母艦,停泊在深圳大鵬灣的沙頭角,打造成航空母艦主題公園,從此開始,德隆以“中國民營企業(yè)的航母”自居。 在資本市場上,德隆系似乎也是一艘“不沉的航空母艦”——在2001至2004年的三年間,A股市場跌了30%多,但德隆系的“老三股”新疆屯河、合金股份、湘火炬,股價卻分別上漲1100%、1500%和1100%。 在德隆如日中天的時候,有一個人和唐萬新說,“你將有一段轟轟烈烈的事業(yè),無人可及。不過在40歲的時候,一切都會毀滅,你將身敗名裂。” 處于巔峰的唐萬新對此不以為意,逢人便說,作為笑談。 但沒想到,當初的預言竟然真的在唐萬新剛剛過完40歲生日的第10天成真了——那一天,德隆系的股票開始崩盤。 等到證監(jiān)會的調(diào)查結果出來,人們才發(fā)現(xiàn),德隆系“老三股”之所以能夠在大盤大跌之際依然堅挺,是因為德隆系幾乎掌握了30%的流通盤籌碼,而且德隆系交易“老三股”的天數(shù)占市場總交易天數(shù)的比例全部在92%以上,交易量占市場總交易量的最高比例全部在99%以上。 而為了保證德隆系的股價只漲不跌,在長達7年的時間里,唐萬新等人利用自有資金和部分委托理財資金,使用24705個股東賬號(俗稱拖拉機賬戶),集中資金優(yōu)勢、持股優(yōu)勢,采取連續(xù)買賣、自買自賣等手法,長期大量買賣老三股,造成三只股票價格異常波動。 后來的調(diào)查表明,德隆操縱老三股的賬戶分布在全國30多個省市區(qū)90多個城市的500家證券營業(yè)部。與此同時,中國證監(jiān)會稽查局僅調(diào)查取證的資料就達到600多卷。 2004年12月17日,唐萬新因涉嫌變相吸收公眾存款和操縱證券交易價格非法獲利被拘,德隆系一干舊部鳥獸散。此后兩年中,德隆系共104人被拘押,84人被捕,最后被判處有期徒刑以上的人員達70余人。 3、徐翔隕落 在2015年穿著白色阿瑪尼被捕之前,徐翔就是A股的“神”。 他17歲帶3萬入市,19歲時便已經(jīng)出名到曾被上海黑幫脅迫操盤的程度,相傳兩大黑幫為爭他做操盤手而打了一次。幾年后,徐翔成為寧波敢死隊的龍頭老大,被稱為“總舵主”。 那是一段徐翔將“漲跌停板”制度利用到極致的歲月。 由于有10%的漲停限制,以徐翔為首的敢死隊習慣于用大單拉升一只股票,其他散戶看到股價突然拉升,將跟風推動股票封漲停。而一旦股票在第一天漲停,勢頭將會持續(xù),到了第二天,急于交易的交易員們沖進去買股票,再次將其封板,在這一過過程中,市場產(chǎn)生了自我宣傳效應,再過幾天,敢死隊就會砸盤獲利賣出。 一般來說,當游資轉(zhuǎn)為私募之后,由于操盤的資金太多,過往的漲停板戰(zhàn)法會受到諸多限制,過去的輝煌也會難以為繼。 但在2009年成立了澤熙這個陽光私募之后,徐翔依然繼續(xù)著自己的神話。 即便是他管理的表現(xiàn)最差的基金,也在五年時間里增長了近800%。 可以作為對比的是,從2010年3月到2015年10月,滬指僅僅上漲了11.6%,但徐翔的澤熙一期基金卻產(chǎn)生了逾3270%的回報。 公眾對于徐翔的崇拜已經(jīng)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稱其為“中國的卡爾.伊坎”、“徐神奇”和“私募一哥”。 如果說如今的“基金一哥”張坤可以穿越牛熊的話,那當時的徐翔就是更高一級的“神”——他甚至可以穿越股災。 從2015年初開始,澤熙旗下一只基金的凈值增長了357%,在中國的1649只基金里排名第一;另一只基金的凈值增長了187%。在6月份為期三周的股災行情中,澤熙的五只上市基金全部增長了至少20%。 但是,唯物主義告訴我們,世界上沒有神,只有人為創(chuàng)造出來的偶像。當徐翔的審判書公布之后,人們驚奇地發(fā)現(xiàn),徐翔并不是什么奇才,他所使用的坐莊手法幾乎和自己的老前輩呂梁如出一轍。 判決書顯示,在2010年至2015年間,徐翔單獨或伙同他人,先后與13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長或者實際控制人合謀操縱相關上市公司的股票交易。 基本的坐莊邏輯就是,徐翔和上市公司董事長密謀,約定由上市公司公布“高送轉(zhuǎn)”、“業(yè)績預增”、入“乙型肝炎治療性疫苗”、“石墨烯”等利好消息,然后徐翔買入拉升股價,股價上漲后,徐翔利用大宗交易接盤上市公司股東的股份,隨后在二級市場全部拋售。而套現(xiàn)的股東會將收益與徐翔五五或者四六分成。 靠著這種坐莊手法,徐翔等人賺了足足有70個億。 2017年1月23日,青島市中級人民法院開庭宣判,現(xiàn)年40歲的徐翔被判有期徒刑五年半,罰金110億元。 4.消滅莊家 在經(jīng)歷了無股不莊的90年代之后,市場一度認為由于監(jiān)管加強,所以莊家已經(jīng)開始銷聲匿跡了,在徐翔被查之后,這種論調(diào)逐漸成為主流。 曾經(jīng)有人統(tǒng)計過第一代莊家的下場。29名莊家的結局不外乎7種:現(xiàn)狀窘迫的有8人;逃亡的有7人;入獄的有5人;轉(zhuǎn)行和賠光的各有3人;剩下3人的結局分別是禁入、失蹤和“勝利”。 唯一一名“勝利”逃跑的趙笑云,輾轉(zhuǎn)回國之后也落得一個產(chǎn)品清盤的下場,再沒有翻身的機會。 自從2015年之后,證監(jiān)會針對操縱市場等違規(guī)行為的懲處力度越來越嚴,越來越多的莊家開始在嚴監(jiān)管的約束下現(xiàn)出了原形。 2017年,莊家唐漢博被罰沒逾12億,莊家朱康軍被罰沒5.36億,前發(fā)審委委員馮小樹被罰沒將近5億,莊家鮮言被罰沒34.7億;2018年,莊家北八道被罰沒55億,創(chuàng)下了證監(jiān)會行政處罰的金額紀錄。 從2015年開始,5年的時間里,證監(jiān)會罰沒金額達到了357.84億元,相當于0.8個曹縣的GDP。 更有意思的是,這些年來,坐莊越來越不賺錢了,坐莊反虧錢的案例越來越多。 莊家劉曉東操縱德美化工股票,涉及賬戶44個,股票交易金額高達103億元,但劉曉東最終虧損5.29億元。 熊模昌、吳國榮因操縱華平股份,利用196個賬戶坐莊,最終怒虧3.24億元; 而金利華電控股股東、實際控制人、前董事長三人調(diào)動大量操縱金利華電股票長達兩年半時間,最終卻虧損了1.57億元。 這是好事,只有“殺豬盤”的人變成豬,這個世界才會更安寧。 不過,最近前私募冠軍葉飛的爆料,卻讓人們發(fā)現(xiàn),這個市場上的老虎少了,但是蒼蠅卻遠遠沒有滅絕。 光是葉飛這個落寞的私募冠軍就舉報了18家上市公司和四家券商,其余潛伏在水下的暗莊,不知道還有多少。 而且,葉飛為了區(qū)區(qū)5萬塊錢就愿意充當莊家的掮客,很難想象如果有100%的利潤,會有多少人愿意鋌而走險。 吳敬璉在本世紀初曾經(jīng)說過,A股連賭場都不如,20年后,A股肯定比當初更加規(guī)范了,但是偷雞的人卻從來沒有消失。如今,葉飛打牌輸急眼了,掀翻了牌桌,然后開始報警,但究竟還有多少人在暗自狂歡,依然還是未知。 要想讓莊家銷聲匿跡,除了監(jiān)管高壓之外,作為韭菜,也應該加強自我修養(yǎng)。 2008-2017年間,散戶每年的換手率接近700%,是機構投資者的4倍還多。如此急功近利的散戶土壤,自然會培育出殺人如麻的莊家。 有一句話說的好,牛(bulls)可以賺錢,熊(bears)可以賺錢,但是豬(pigs寓意貪婪的人)賺不了錢。 要想沒有莊家,只能沒有韭菜。 參考資料: 1.《莊家呂梁》,財經(jīng)雜志,胡舒立,李巧寧,李箐,2015.02 2、《十年風雨能否冷卻莊股夢》,中國證券報,賀輝紅,2009.05 3、《員工擅簽代客炒股保本協(xié)議卻巨虧兩千萬,浙商證券被責令改正》,澎湃新聞,陳珂,2017.05 4、《解密唐萬新:多維性格中的沖突》,烏魯木齊晚報,2005.09 5、《中國“私募一哥”的覆滅》,紐約時報,2016.04 注:針對文章開頭浙商證券的案例,浙商證券有另一種說法稱,金光華所簽訂的兩份“協(xié)議”均不是該公司簽署,相關印章涉嫌偽造,浙商證券已向警方報案。 此后,浙江證監(jiān)局發(fā)布公告,經(jīng)調(diào)查,浙商證券確實存在江蘇分公司員工蘇海明“私下接受多名客戶委托”買賣證券、對客戶金光華的異常交易監(jiān)控預警信息處理不到位等多項問題。 浙江證監(jiān)局已責令浙商證券改正監(jiān)管措施,并對其副總經(jīng)理趙偉江和時任合規(guī)總監(jiān)高瑋進行監(jiān)管談話。 責任編輯:翁建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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