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時間3月9日晚間，美股開盤暴跌超7%，三大股指暫停交易15分鐘，熔斷機制被觸發(fā)。

美股上一次熔斷是什么時候？

1997。

實際上，日歷翻過一頁的今天，3月10日，也是個不大不小的紀念日。

這是一個盛極而衰的轉(zhuǎn)折點。

整整20年前的2000年3月10日，納斯達克指數(shù)達到了互聯(lián)網(wǎng)泡沫中的最高峰：5048點，盤中甚至一路到達5132.52的歷史高點。

2000年3與10日，納斯達克到達高點（圖片來源：連線）

而此后不到40天內(nèi)，由高點開始一路狂泄的納斯達克指數(shù)在當年4月14日跌到了3321點，跌幅達32%；并在一年后的2001年4月14日達到了1638點的歷史最低點，與高峰相比，已跌去了68%。

這是一場慘烈的財富蒸發(fā)運動。

而在泡沫破滅前夜，有人給出了預言，他是如今已被許多人認為過時的長壽的投資大師巴菲特。

泡沫過后20年，歷史冥冥中踏著韻腳。悲傷、慘烈之余，不妨回顧一下巴菲特在1999年7月，于愛達荷州太陽谷的演講。這是一場針對名流的小范圍分享，名流的范圍當然包括當時正炙手可熱的互聯(lián)網(wǎng)新貴。

他們中的大部分后來死于半年后的市場崩盤，鳳毛麟角的幸存者則幫助構建了美國如今的互聯(lián)網(wǎng)和科技經(jīng)濟基石；從這個角度，巴菲特后來對科技公司的過于保守不得不說是一種遺憾。

所以，這場演講的歷久彌新之處并不在于什么投資訣竅——巴菲特或者任何人都不是投資之神，在經(jīng)濟周期里，凡人無法成神。

但是總有些人，他們更知道如何看到規(guī)律和周期，并恰如其分地順應和表達。從這個意義上，甚少做出任何預測的巴菲特無疑是一個優(yōu)秀的“媒介”和"通道”，借由他這枚棱鏡，人們可以看到一些簡單、深刻的常識。

而這些被提煉之物，將在變化的環(huán)境和螺旋演進的歷史中長時間有效。

以下的5000字，值得一次認真的閱讀。

太陽谷演講

1999年7月，愛達荷州

巴菲特走上講臺，穿著他最喜歡的內(nèi)布拉斯加紅色毛線衫，里面是一件格子襯衣。他接著克拉克（克拉克·基奧，巴菲特在奧馬哈的鄰居唐納德·基奧的兒子）的話，講完了這個故事。

基奧一家是非常好的鄰居。雖然唐納德有時的確會說，他有份工作，而我沒有。但是，我們的關系非常好。有一次，我妻子蘇珊去他們家，以中西部人那眾所周知的方式想借一勺糖。唐納德的妻子米基給了蘇珊一整袋。我知道之后，當天晚上親自過去拜訪他們。我對唐納德說：“你為什么不拿25000美元入股投資呢？”基奧一家當時都愣了，我的建議被拒絕了。

我之后又找他們，提出克拉克剛才提到的1萬美元投資，結(jié)果還是一樣，但我并不覺得被傷了自尊。因此，我后來又去找他們，提出5000美元的投資額，但再一次被拒絕。

后來，1962年的一個晚上，我又去基奧家。我還沒想好自己要不要把投資額降低到2500美元，但是，我到他們家的時候，整棟房子里沒有光亮，一片寂靜，屋里什么都看不見，但我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我知道，唐納德和米基躲在樓上，所以，我沒有離開。

我按門鈴、敲門，都沒人應我。但是，唐納德和米基就在樓上，而屋子漆黑一片。

光線太暗，無法看書；時間太早，還不到睡覺時間。我記得那一天，當時的情景歷歷在目。那是1962年6月21日。

克拉克，你什么時候出生的？

“1963年3月21日?！保死嘶卮穑?/p>

歷史就取決于這類小事。因此，你應該很高興，你父母沒有給我那1萬美元。

通過這個小小的互動，巴菲特的演講抓住了聽眾的注意力，然后他將話題轉(zhuǎn)到手邊準備的內(nèi)容上。

朋友們，我今天想談論一下股票市場。我會討論一下股票的定價，但是我不會對它們下個月或下一年的波動進行預測。估值不是預測。

短期內(nèi)，市場是投票器；而在長期，市場是稱重器。

重量最終才是有價值的，但是短期內(nèi)，數(shù)量很重要。這是一種非民主的投票，也不會進行文化測試決定投票資格，這些你們都了解。

巴菲特按下一個鍵，在大屏幕上播放幻燈片。眾所周知，巴菲特不精通電腦，此時，聽眾席上的比爾·蓋茨屏住了呼吸，直到巴菲特展示出第一張幻燈片，他才松了一口氣。

道瓊斯工業(yè)平均指數(shù)

1964年12月31日 874.12

1981年12月31日 875.00

巴菲特走到屏幕前，開始進行解說。

在這17年的時間里，經(jīng)濟規(guī)模增長了5倍，《財富》500強企業(yè)銷售額的增長超過5倍。然而，在這17年里，股票市場完完全全落在了后面。

（他后退了一兩步）當你們投資的時候，你們所做的事情是延遲消費，現(xiàn)在把錢投出去，在一段時間之后會獲得更多的錢。關于投資，只存在兩個真正的問題：一是你想得到多少回報，二是你想什么時間得到回報。

伊索稱不上是一位金融家，但是他說過“一鳥在手勝過雙鳥在林”。不過，他并沒有提到時間。

巴菲特解釋說，利率——借貸成本——是對“時間”的定價。金融領域的利率就如同物理學當中的重力。利率變化，所有金融資產(chǎn)，包括房子、股票、債券的價值都會發(fā)生變化，就如同鳥的價值會波動一樣?！斑@就是為什么有時手里的鳥比林子里的鳥值錢，有時林子里的鳥比手里的鳥值錢?！?/p>

巴菲特說話音調(diào)平穩(wěn)，帶著鼻音，吐字快得如連珠炮，他將伊索和20世紀90年代的大牛市聯(lián)系到了一起，而他認為這個牛市純屬瞎鬧。利潤的增長遠遠低于前期，但林子里的鳥卻變得昂貴，因為利率處于低水平。利率水平如此低，想持有現(xiàn)金的人數(shù)在減少。因此，投資者正在向林中鳥支付聞所未聞的價格。有時，巴菲特會將其稱為“貪婪作祟”。

聽眾席里坐滿了IT業(yè)的領軍人物，在從大牛市中攫得大筆財富的同時，他們也改變著世界。此刻，他們坐在那里，一言不發(fā)。投資組合里充斥著各種估值過高的股票，而他們的公司股票處于資產(chǎn)組合的第一線。他們認為這是很了不起的事。這是新模式，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的黎明。他們的態(tài)度是，巴菲特沒有資格說他們貪婪。巴菲特，這個聚斂錢財數(shù)年、幾乎不往外拿的人，這個從車牌就能看出其“節(jié)約”的吝嗇鬼，這個將大部分時間用于思考如何賺錢的人，這個打破IT泡沫、沒搭乘IT列車的人，正在往他們的香檳里吐口水。

巴菲特繼續(xù)他的發(fā)言。只有三種方式，股票可以保持一年10%或10%以上的增長。一是利率下降，保持在歷史低位。二是投資者，而不是雇員、政府或其他主體，在經(jīng)濟中所占份額高于歷史已有水平。[1]他說，還有就是經(jīng)濟的增速開始快于正常情況。[2]諸如此類的樂觀假設被巴菲特斥為“癡心妄想”。

巴菲特說，有些人并不認為整個市場會繁榮，他們只是認為自己能夠從中挑選出勝利者。巴菲特解釋說，雖然創(chuàng)新可能讓世界擺脫貧困，但是歷史上創(chuàng)新的投資者后期都沒有以高興收場。他一邊說，一邊像樂隊指揮那樣揮舞著手臂，成功地換上了另一張幻燈片。

這張幻燈片上的內(nèi)容來自于一份長達70頁的清單，里面包括了美國所有的汽車公司。

這清單上面有2000家汽車公司：汽車是20世紀上半葉最重大的發(fā)明。它對人們的生活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如果你在第一批汽車誕生的時代目睹了國家是如何因為汽車而發(fā)展起來的，那么你可能會說，“這是我必須要投資的領域?！钡?，在幾十年前的2000多家汽車企業(yè)中，只有3家企業(yè)活了下來。[3]而且，曾幾何時，這3家公司的出售價格都低于其賬面價值，即低于當初投入公司并留存下來的資金數(shù)額。因此，雖然汽車對美國產(chǎn)生了巨大的正面影響，但卻對投資者產(chǎn)生了相反的沖擊。

巴菲特放下清單，把手放進口袋?！坝械臅r候，找出失敗者要容易得多。我想，在此之后，大家能得出顯而易見的結(jié)論。你應該做的事就是賣空經(jīng)營不好的公司?！盵插圖]巴菲特點擊了一下，一張相關的幻燈片跳了出來：

美國經(jīng)營不善的企業(yè)數(shù)量

1900年——1700萬

1998年——500萬

坦白說，我很失望，因為巴菲特一家在這期間都沒有進行賣空。其實，一直都有經(jīng)營失敗的公司。

聽眾中有一些人輕笑起來，雖然聲音不大。他們的公司可能正在虧錢，但是他們心里都確信自己是勝利者。超新星在遙遠的天空閃耀著星光。毫無疑問，某一天，他們將在史冊上留下美名。

巴菲特再點擊一下，又出現(xiàn)一張幻燈片。

現(xiàn)在我們再來看看21世紀另一項偉大的發(fā)明：飛機。從1919年到1939年，美國約有200多家航空公司。想象一下，當你處在小鷹號[4]時代，你是否能預見航空業(yè)的未來發(fā)展。你可能會看到一個你做夢都想不到的世界。不過，假設你有此遠見，你預見到所有這些人要么希望坐著飛機走親訪友，要么希望離家遠走高飛，或者你預見到了任何可以在飛機里做的事。然后，你決定這就是你要投資的領域。

歷史上，對航空企業(yè)的所有股票投資都賺不到錢，和幾年前的情形如出一轍。

因此，我想告訴你們：我真的寧愿這么想——當我回到小鷹號時代，我會有足夠的遠見和“見義勇為”的精神，把奧維爾·萊特給打下來。但我沒做到，我有愧于未來的資本投資人。

下面又是一陣輕笑。有些人開始對這種毫無新意、過時的例子感到厭煩，但是出于尊敬，他們繼續(xù)聽巴菲特講下去。

這時，巴菲特正在談論他們的公司業(yè)務?！巴茝V、宣傳新行業(yè)是好事，因為新行業(yè)很容易推銷出去。而要推銷現(xiàn)存的產(chǎn)品則非常艱難。相比之下，推銷沒什么人懂的產(chǎn)品要容易得多，即使是虧損的產(chǎn)品，因為不存在量化的要求。”這番話直接針對席上聽眾，很有殺傷力。

但是，你知道，人們還是會不停地投資。這讓我想起一個關于石油勘探商的故事。這人死后到了天堂?！拔液藢^你的情況，你符合所有條件，不過有一個問題?！鄙系壅f，“我們這里有嚴格的居住區(qū)法律規(guī)定，我們讓所有石油勘探商待在一個區(qū)域。你也看到了，這里已經(jīng)完全滿了，沒地方給你了?！?/p>

這位石油勘探商說：“你不介意我說句話吧？”

上帝說：“不介意?！?/p>

于是石油勘探商把手攏在嘴邊，大聲叫道：“地獄里有石油?！?/p>

結(jié)果可想而知，地獄之門開了，所有的石油勘探商們開始直往下沖。

上帝說：“這真是一個妙計，那么，你進去吧，就跟在家一樣，隨意些。這片地方都歸你了?！?/p>

這位石油勘探商停了一會兒，然后說：“不，我想我還是跟他們一起吧，畢竟，空穴不來風啊?！?/p>

這就是人們認識、感受股票的方式。人們很容易相信“空穴不來風”這個道理。

這番話引起一陣不大不小的笑聲，然后笑聲戛然而止，因為聽眾一下明白了巴菲特的話中之意——他們就跟石油勘探商一樣沒腦子，聽信傳言，跑到地獄去找石油。

巴菲特的話鋒一轉(zhuǎn)，回到林中鳥。他說，根本就不存在新模式。股票市場的最終價格只反映經(jīng)濟的產(chǎn)出。

巴菲特換上一張新幻燈片，顯示出過去幾年的市場價值已經(jīng)大大超過了經(jīng)濟增長。巴菲特說，這意味著之后17年時間的市場狀況不會比1964~1981年的情況好多少，在這段時間，道瓊斯指數(shù)完全沒有增長。“如果我必須給出這段時間最有可能的收益率，那可能是6%?！辈贿^，最近潘恩韋伯–蓋洛普公司的調(diào)查顯示，投資者們預期的股票收益率為13%~22%。

巴菲特走到投影幕前，濃密的眉頭動來動去，他指著一張有一對赤身男女的漫畫——摘自一個關于股票市場的傳奇故事《客戶的游艇在哪里？》。漫畫上男人對女人說：“有些事兒沒法對一名處女說清楚，無論是說給她聽還是拿圖片給她看?！甭牨娐犆靼琢?，意思就是買互聯(lián)網(wǎng)股票的人被忽悠了。但大家都僵硬地坐在那兒，一聲不吭。沒人笑得出來，連輕笑、竊笑都沒有。

巴菲特回到講臺，告訴聽眾們他從伯克希爾–哈撒韋給他們帶來了“糖果包”。

我剛剛買了一家叫奈特捷的公司，它出售可分權所有的噴氣機。我本想送你們一人一架灣流IV型飛機的1/4股。不過，當我到了機場，我就意識到對你們大部分人來說，這實在是委屈你們了。

這個時候，大家笑了起來。巴菲特繼續(xù)說，作為替代，他準備一人送一個珠寶商用的小型放大鏡，他們應該用來看看彼此太太手上戴的戒指——尤其要注意看第三任太太的。

此話頗有點睛之效，聽眾席上的人大笑起來，鼓掌歡呼。然后，人們又不做聲了。一股怨氣在整個房間暗暗涌動。在1999年太陽谷年會上，關于股票市場過度膨脹的演講就像是對一屋子名聲不好的人宣揚貞潔。巴菲特的發(fā)言也許對聽眾產(chǎn)生了吸引力，讓他們坐在椅子上不離去，但是，這不意味著他們會示弱。

不過，有些人認為他們聽到了很重要的事情?！昂芰瞬黄穑@是關于股票市場的基礎教程，一節(jié)課就涵蓋了一切?！边@是蓋茨的想法。手握資金的投資經(jīng)理則發(fā)現(xiàn)這次演講令人感到安慰、身心通暢。

巴菲特舉著一本書向大家示意：

這本書對1929年狂躁的股市進行了細致深入的分析，充滿了智慧。埃德加·史密斯的《用普通股進行長期投資》一書證明了股票收益總是高于債券。史密斯發(fā)現(xiàn)了5個原因，但是其中最新穎的一個原因是，公司可以保留一部分盈利，然后以同樣的回報率進行再投資。這就是收益再投資——1924年的創(chuàng)新理念。但是，正如我的導師本杰明·格雷厄姆以前一直說的，“好主意帶給你的麻煩多于壞主意”，因為你會忘記好主意是有限制條件的。凱恩斯在他的書的序言中寫道：“用歷史的眼光對未來進行預測，是非常危險的事?！?/p>

巴菲特贊同這一觀點：人們不能因為前幾年股票價格的加速上漲就以此類推。

“現(xiàn)在，還有沒有什么人沒被我挖苦到？”他反問了一句，沒人舉手。

“謝謝各位！”巴菲特以此結(jié)束了發(fā)言。

巴菲特的信條是“表揚單個人，批評一類人”。他并不是故意要讓演講這么具有挑釁性和令人倒胃口，因為他也非常在意別人怎么看他。他并沒有對始作俑者指名道姓，他認為這些人不會把他的笑話當回事。巴菲特的觀點陳述強大有力，幾乎無懈可擊，他認為，即使是有人不喜歡他的觀點所傳遞的信息，他們也必須要承認其威力。聽眾們感受到的所有不適均未被明確地表達出來。之后，巴菲特一直回答提問，直到會議結(jié)束。人們起立，對他的演講報以掌聲。無論他們對巴菲特的演講持何種態(tài)度，無論以什么標準衡量，這次演講都堪稱體現(xiàn)功力之作。

在投資行業(yè)，5年的杰出業(yè)績足夠表現(xiàn)出不凡的眼光，巴菲特在這個行業(yè)浸淫了44年，一直處在一流的位置。但是，隨著紀錄的保持，問題也在逼近：巴菲特什么時候會停止腳步？他會宣告結(jié)束其主導地位嗎？或是會發(fā)生某項重大變動顛覆其位嗎？有些人認為，現(xiàn)在是時候了，也許可以用個人電腦這樣的發(fā)明，再加上互聯(lián)網(wǎng)這樣具有說服力的技術，來說服或反駁巴菲特。但是，巴菲特顯然對可以免費獲取的信息置之不理，而且無視新世紀正到來的現(xiàn)實。當人們禮貌客套地說“沃倫，演講非常精彩”的時候，這些年輕的名流們其實心不在焉，對巴菲特的觀點不以為然。

重點不在于巴菲特錯了，而在于他最后被證明是對的，而他對未來投資的嚴肅預期和他傳奇的過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巴菲特早期輝煌的日子里，股票價格很便宜，巴菲特把股票一把一把地積攢到一起，幾乎就他一個人注意到了地上無人問津的金蘋果。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障礙越來越多，進行投資、保持優(yōu)勢、發(fā)現(xiàn)人所未見的價值，這些事情的難度都在增大。既然現(xiàn)在是新生力量登場的時間，何必在意那個對他們進行說教的巴菲特是何許人？何必理會那個聲稱他們會斷送牛市、掙不到錢的人呢？

在下午剩余的慵懶時光里，赫伯特·艾倫的客人要么享受最后一場網(wǎng)球或高爾夫，要么去達克池塘邊的草坪閑聊一會兒。巴菲特整個下午都和他的老朋友待在一起，他的朋友們都祝賀他進行了一次成功的演講。巴菲特認為他以令人信服的方式動搖了聽眾的想法。他并不是發(fā)表了一次充斥著權威腔調(diào)的演講，只不過是堅持了自己一貫的觀點。

巴菲特希望得到人們的喜愛。他通常很受人們歡迎，而不是被人暗地里嘀咕。但是，他怎么沒能說服那么多人呢？這些人認為，巴菲特在為他錯過IT繁榮找理由?？吹剿龀隽巳绱嗣鞔_的預期判斷，他們感到非常吃驚，在他們看來，那些預言肯定會被證明是錯的。巴菲特背地里被稱為“新好男人沃倫”?！拔謧愬e過了這班車。他怎么可能錯過這班車呢？他可是比爾·蓋茨的朋友?！?/p>

那天晚上的晚些時候，在離濱河度假酒店（River Run Lodge）幾英里遠的地方，結(jié)束晚宴的客人聚在這里商討計劃。赫伯特·艾倫作了最后的發(fā)言，他感謝了不同的與會人員，回顧了活動情況。之后，蘇珊·巴菲特坐到窗戶旁邊的演唱臺上——從這里可以俯瞰布滿卵石的比格伍德河——再一次唱起了經(jīng)典老歌。然后，客人們回到太陽谷住所的露天平臺，那兒正舉行周六晚間冰上秀，奧運會滑冰選手正在表演花樣滑冰，以及舞姿動人的冰上芭蕾。

午夜，煙花絢爛地劃過天際，太陽谷1999年年會成為又一件令人愉悅的豪華盛事。然而，大多數(shù)人所記住的不是劃水或滑冰表演，而是巴菲特關于股票的演講——確切地說，這是30年時間里他發(fā)出的首次預言。

注釋：

1．當時，公司利潤占美國GDP的份額是6%左右，超過了4.88%的長期歷史平均水平。

2．在戰(zhàn)后相當長的時間里，美國的實際經(jīng)濟增速穩(wěn)定在3%左右，名義增速則在5%左右。

3．演講發(fā)表前的1987年，“四大汽車公司”中體量最小的美國汽車公司（American Motors）被賣給了克萊斯勒公司，于是3家存活的汽車公司分別為通用、福特和克萊斯勒。

4．小鷹號是萊特兄弟發(fā)明的飛機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