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科夫納或許是當今世界銀行間貨幣市場以及期貨市場上最大的交易者。僅1987年這一年,科夫納就為他個人以及其基金的投資人盈利超過3億美元。在過去的十年里,科夫納的年均復合收益率達到了87%,非同凡響。打個比方,如果1978年初交給科夫納2000美元進行投資、交易,那么十年后這筆本金將增長為100萬美元。 2020年4月7日,布魯斯·科夫納以53億美元財富位列《2020福布斯全球億萬富豪榜》第308位。 下文節(jié)選自《金融怪杰》作者對科夫納的訪談: 盡管科夫納的業(yè)績記錄好得令人難以置信,其交易規(guī)模也非常巨大,但他卻力圖保持低調,這種深藏不露令人吃驚。他堅持拒絕所有采訪請求,以此來用心維護個人的隱私?!澳阋苍S想知道為什么我會破例接受你的采訪。”他對我說道。實際上我確實想知道此中原因,只是不想提出這個問題而已。我猜想他是出于對我的信任才會接受我的采訪。七年前,我倆略有交集,有所往來,那時我們都在商品期貨公司工作,他是公司主要的交易員之一,而我是公司的分析師。 科夫納接著對我說,“看上去我無法回避公眾宣傳,而且我的經歷總是被歪曲和神化。我認為你對我的這次采訪至少能留下一份準確無誤的記載”。 僅憑直覺,科夫納并不符合手握價值數(shù)十億美元頭寸的交易員所具有的典型形象。他的敏銳、睿智以及閑散的做派常使陌生人會誤以為他是一位教授,而不是一位縱橫外匯、期貨市場的從事高杠桿交易且交易金額巨大的交易者。 你是當今世界最成功的交易者之一,只有極少數(shù)的交易者才能與你相提并論,是什么令你與眾不同、出類拔萃? 對于某些交易者能夠做到而其他交易者做不到的原因,我不相信有人能夠確定。對我自己而言,之所以能有今天,我能想到兩大要素。首先,我能預見世界發(fā)生的變化,洞察有別于當前的格局和形勢,并且真的相信未來如我所測。我能預判到大豆期貨的價格能翻倍,美元會跌到1美元兌換100日元。其次,在壓力下我能保持理性,并且恪守交易紀律。 交易技能是能教會的嗎? 只是有限的一部分能夠教會。多年來,我嘗試培訓了近30個人,但其中只有四五個人成了優(yōu)秀的交易者。 那你培訓的另外25個人怎么樣了? 他們離開交易行業(yè)了,其中的原因和個人的智力水平無關。 將那些成功的受訓者和大多數(shù)失敗的受訓者進行比較,你發(fā)現(xiàn)兩者在個性特征上有何不同? 成功的受訓者意志堅強、性格獨立,懂得物極必反,在其他人不愿持倉的時候,他們能夠持倉。他們都懂得自律和約束,所以持倉頭寸的規(guī)模適當。一個貪婪的交易者持有頭寸的規(guī)模通常會太大,我認識的某些極具靈氣才干的交易者,他們從不設法留存所賺的錢,全部用來建倉。一位商品期貨公司的交易員,我不想提他的名字,在我印象中此人是極具才華的交易員。他產生的交易想法精妙絕倫,其選擇的交易市場通常準確無誤。從智力上而言,他對市場的認識要超過我對市場的認識,然而我留住了錢,而他卻沒有留住。 他在哪里犯了錯? 頭寸規(guī)模上。他交易頭寸的規(guī)模太大了。我每交易一張期貨合約,與此同時他是交易十張期貨合約。每年在兩個不同的市場,他投入的資金都會翻倍,但最終取得的結果依然平平。 在進行交易決策時,你一直采用基本面分析嗎? 我?guī)缀蹩偸菑氖袌鼋嵌冗M行交易,我不會簡單按照技術分析所提供的信息來交易。我大量使用技術分析,并且技術分析確實很棒,但除非我搞懂市場價格變動的原因,否則我不會建倉、持有。 那就說,實際上你建立、持有的每筆頭寸背后都有基本面作為支持? 我認為你的說法很公允。但我會加入技術分析,因為技術分析通常能使基本面的情況變得更明晰透徹。我給你舉個例子。在過去六個月中,對于加元對美元匯率的上升,我有充足的論據(jù),能很好地論證;對于加元對美元匯率的下跌,我也有充足的論據(jù),也能很好地論證。我搞不清楚哪一方的論據(jù)和論證是正確的。如果你用槍頂住我的腦袋,逼我選出該匯率變動的方向,我可能會說“下跌”。 然而接下來,美國和加拿大之間的貿易協(xié)議發(fā)布了,這將改變整個基本面。實際上,在該協(xié)議協(xié)商并簽訂完成前的幾天,市場就向上突破了。此刻,我可以完全氣定神閑地說,“評估加元對美元匯率的一項重要因素發(fā)生了改變,市場已經做出投票”。 在美加貿易協(xié)議簽署、發(fā)布前,我認為加元對美元匯率已在山頂,但我不能確定匯率是將繼續(xù)上漲還是將下跌。當市場發(fā)生變動時,我已做好跟進的準備,因為我們將兩大重要因素結合在一起,所以能及時跟進,這兩大重要因素就是基本面的重要改變(雖然基本面的改變將使市場走向何方,是利多還是利空,以我的才智,并不足以完全知曉)和技術分析中價格的向上突破。 你的意思是說,當美加貿易協(xié)議簽署、發(fā)布時,以你的才智,并不清楚該協(xié)議將使市場走向何方嗎?因為美加貿易協(xié)議所增加的貿易中,加拿大的貿易要多于美國的貿易,由此推斷這項協(xié)議將利多加元對美元的匯率,難道這不符合邏輯嗎? 當時我不是這么推斷的。我只是簡單地認為,因為貿易協(xié)議的簽訂消除了貿易壁壘,允許從美國進口,這將使加拿大降息,從而造成加元貶值。有一些分析師仍舊堅持這種觀點。我的看法是,有許多博學多識、消息靈通的交易者,他們知道的遠比我多。我不過是把各種分析要素融合在一起,進行綜合分析。他們知道市場會往哪走,他們會做多加元對美元的匯率,他們會在市場上投票。 歸納這一例子的啟示,那就是基本面發(fā)生重要變動時,市場一開始選擇的方向通常是長期趨勢開啟的良好征兆,是這樣嗎? 正如你所言。因為市場上有人比你知道得多(知道得早),會先你一步,所以市場價格通常會提前做出反應。蘇聯(lián)有一幫人就是很好的交易者。 蘇聯(lián)這些成功的交易者分布在哪些市場上? 外匯期貨市場,部分谷物期貨市場。 怎樣知道這些蘇聯(lián)人正在做什么? 因為這些蘇聯(lián)人通過商業(yè)銀行和交易商來進行交易,并且你在別的地方也能有所耳聞。 一個連本國經濟都搞不好的國家還能盛產出色的交易者,這在我看來是相當矛盾的一件事。 是有點說不通。但你向交易圈里的人打聽后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蘇聯(lián)交易者確實很出色。 這些蘇聯(lián)人為什么能成為出色的交易者或者說他們是怎樣成為出色的交易者的? 說句玩笑話,他們可能偷讀了我們的一些郵件。蘇聯(lián)(以及其他國家的政府)時不時會提前得到信息。為什么他們能提前得到呢?因為他們在世界各地都設有一流的情報部門。蘇聯(lián)(及其他有些國家)的情報部門具有竊聽商業(yè)通訊、獲取商業(yè)機密的能力,這點人盡皆知。這就是為什么大型商品期貨交易公司在進行極為機密的電話聯(lián)系時,都要使用擾頻器的原因。 我的觀點是,有上千種難以理解、不為人知的市場機制、因素在主導市場,在新聞、消息正式公布之前,在坐在辦公桌旁的小交易員收到消息前,這些機制、因素已對市場發(fā)揮了作用,產生了影響。能對市場產生直接沖擊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巨額的買單或巨額的賣單。 難道技術分析全無理性可言,一切都是憑資金說話嗎? 我認為,技術分析有許多地方是正確的,但也有許多地方近乎妖魔。 這是很有趣的論述。請問技術分析中哪些是正道,哪些是妖術? 有一些技術分析師,他們宣稱運用技術分析可以預知未來的價格走勢,這些人對技術分析夸大其詞、肆意渲染。技術分析可以追溯過去,但無法預知未來。在采用技術分析得出結論時,你不得不投入和運用自己的智慧,通過一些交易員過去的交易活動來假設另一些交易員未來的交易活動。 對我來說,技術分析就像體溫表。那些使用基本面分析,從不打算關注技術圖表的人,就像一位不打算給病人量體溫的醫(yī)生。這種做法當然是極其愚蠢的。如果你是市場中一位負責的參與者,你總是想知道市場處在哪個階段,市場是熱火朝天、興奮激昂,還是冷冷清清、一片蕭條。你想知道你所能知道的關于市場的一切事情,只有這樣你才能提升自己的交易優(yōu)勢。 技術分析反映了全部市場參與者的投票情況,即所有人的選擇、意向與決定,而且能捕捉不同尋常的價格行為。由技術分析的自身特點可知,任何新的圖表模式背后必有不同尋常的東西。對我而言,研究價格運動的細節(jié)至關重要,它可以幫我弄清自己是否能遍察市場中每一個參與者是怎樣投票的。我通過研究、分析技術圖表,能對市場中存在的不均衡狀態(tài)以及潛在的變化有所警覺,所以研讀技術圖表絕對關鍵。 有時你看到技術圖表后會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語道,“我以前也看到過這種價格形態(tài),這是價格上漲的前兆”。此時即便在基本面上沒有任何看漲的理由,你也會根據(jù)技術圖表進行交易嗎? 是的,我有時會這么做的。我只想補充一點:價格如果突破原來的盤整區(qū)間,許多人會困惑不解、感到意外,我作為一個在許多市場進行交易、身經百戰(zhàn)的交易者,對此不會感到吃驚,早就習以為常了。 這是暗指你通常在價格發(fā)生突破后才作跟進? 是的,確實如此。 但市場通常容易發(fā)生假突破,對此你要多說一點。 價格在突破前,盤整時間越久,盤整區(qū)域越穩(wěn)固,當價格突破時,就越沒人能夠理解其中緣由,此時跟進交易通常風險報酬比良好。 《華爾街日報》某天刊登的文章提供了炒作的題材,即所謂的“故事”,所以促成價格在當天突破,這樣的突破怎么樣? 兩者關聯(lián)非常少。物理學上的海森堡的原理(即著名的“測不準原理”)可以用來類比金融市場。在金融市場上,某些東西越是被密切注視,其原來的輸贏概率在其發(fā)展過程中越是會改變。如果《華爾街日報》某天刊載文章說“棉花供應有潛在的短缺”,而棉花期貨的價格在長久盤整后在當天發(fā)生突破,這種突破所得到的支持是非常薄弱的,突破成功的概率非常小。反之,如果某天棉花期貨的價格在毫無消息的情況下發(fā)生突破,之前也經過長期盤整,每個人都認為該價格沒有突破的理由,并且突破發(fā)生得很突然,那么價格突破的背后非??赡馨挡刂匾脑颍黄瞥晒Φ母怕屎芨?。 你的意思是,市場中對價格運動的解釋越少,價格運動的有效性、可信度越高? 對,我是這么認為的。某種價格運動模式、價格形態(tài)越是被投機客關注,那么其發(fā)出的價格運動的信號越可能是虛假的。一個市場越是不被投機客關注,投機活動越少,那么技術分析中價格突破信號的有效性、可信度越高。 如今計算機化的趨勢跟蹤交易系統(tǒng),其使用率大幅提高,這是否會提高技術分析中虛假信號產生的頻率? 我認為會的。我們必須看到這樣一個事實:市場上有數(shù)十億美元的資金在采用計算機化的趨勢跟蹤交易系統(tǒng)進行交易,而這些系統(tǒng)所采用的移動平均線或其他簡單的趨勢確認方法有助于大量虛假信號的產生。我自己就研發(fā)出一套類似的交易系統(tǒng),因此我能確定其他交易系統(tǒng)在什么時候會發(fā)出交易行動的信號。如果拿“價格的運動是因為數(shù)十億美元使用交易系統(tǒng)的大資金入場”與“價格的突破是因為蘇聯(lián)人在買入”做個比較,后者的因果聯(lián)系和可信度要遠高于前者,后者更值得關注。 你會在價格脫離盤整向上突破時進場做多,要是其后價格朝不利于你的方向運動(即價格回落),重回之前的盤整區(qū)間,你怎樣知道你該清倉離場?這只是價格的小幅回撤,還是你錯誤判斷造成的糟糕交易,你如何進行區(qū)分? 無論我在何時進場建倉,我都會有事先設好的止損價。這是我可以高枕無憂的唯一方法。在進場前,我就知道我該在哪里離場。交易頭寸的規(guī)模由止損設置來決定,而止損的設置以技術分析為基礎。例如,如果市場價格正處于盤整區(qū)間,你把止損位設在盤整區(qū)間內,那是毫無意義的,因為你很可能因為價格的上下震蕩而被震出場。我總是把我的止損位設在某些技術關卡的外面,即設在盤整區(qū)間外(如果做空,把止損位設在盤整區(qū)間的上方,即高過阻力位的地方;如果做多,把止損位設在盤整區(qū)間的下方,即低于支撐位的地方)。 其他許多人可能使用同樣的止損位,這樣市場價格會被牽引、拉向這個止損點,你難道沒碰到過這個問題? 我從沒考慮過這個問題。通過技術分析來研判市場,在這方面我研究已久,據(jù)我所知,如果你的交易判斷是正確的,技術分析中的一些關卡位置是不會被觸及的。我不會把止損價設在場內交易員能夠輕易、方便進出的地方。有時我會把止損點放在明顯的、技術分析中人所盡知的關鍵價位上,但前提是我認為該價位離現(xiàn)價足夠遠或很難被輕易觸及。 舉一個實例,最近某個周五的下午,債券價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下突破了延伸型的盤整區(qū)間(比一般價格盤整區(qū)間更為寬闊)。據(jù)我所知,這一突破完全出人意料,令市場人士吃驚,所以我可以從容篤定地做空債券,并把止損價設在之前盤整區(qū)間的頂部,這樣做是基于以下前提假設:如果我的做空交易是正確的,債券的價格就不可能重新漲回到盤整區(qū)間的頂部。如果價格重新上漲,并穿越原來的盤整區(qū)間,達到盤整區(qū)間的頂部(即我的止損位),那就是我做空的判斷出錯,我就止損出場。這樣設置止損,可以讓我拿著所建的空頭頭寸安然入睡。 談到止損,我猜想,因為你交易頭寸龐大的原因,你的止損總是心理止損,或是說不必等真的等到跌破技術止損位再止損? 我們這么說吧:如果我的止損設置得很好,我就能生活得有條不紊、井然有序、高枕無憂。我設置的止損位永遠不會和場內交易員的止損位一樣,但并不是“心理止損”,而是設置具體的止損價位。。 是什么最終讓你知道你主要頭寸的交易是錯誤的?你的止損點會限制你開始時的損失,但如果你仍然堅信支持你做出交易決定的基本面分析是正確的,我猜想你會再做嘗試,不肯止損離場。如果你是在市場價格運動的大方向上判斷出錯,難道你將堅持下去,接受一系列的損失?到什么價位、到什么時候你會承認原來的交易決定是錯誤的,并且認輸離場? 首先,虧錢本身就會讓我放慢腳步,所以我會降低交易的頭寸,進行減倉。其次,在你所描述的情況下,技術走勢圖上的變化會讓我再做思考,三思而行。比如,如果我看空美元,但在技術走勢上,價格已向上突破重要的中期高點,我就不得不重新審視和評估自己原來的觀點。 前面你曾談到,你已研發(fā)出自己的趨勢跟蹤交易系統(tǒng),根據(jù)該系統(tǒng)發(fā)出的指示,你可以知道采用這種趨勢跟蹤交易系統(tǒng)進行交易的大資金在哪里出沒,何時準備對市場產生影響。你管理的資金中有多大比例是用你自己的趨勢跟蹤交易系統(tǒng)進行交易的? 我管理的資金中大約有5%是用我自己的趨勢跟蹤交易系統(tǒng)進行交易。 你對你交易系統(tǒng)的信心只有這么一點?我猜那5%的資金是虧錢的吧,所以所占的比例才這么少。 總體而言,我的交易系統(tǒng)是賺錢的,但我的交易系統(tǒng)具有波動性大的特點,這個問題事關風險控制,所以我不喜歡用交易系統(tǒng)進行交易。但系統(tǒng)交易能讓我的交易更為多樣化,此非人力可及,所以我還是使用系統(tǒng)交易的,但只是少量。 你認為,研發(fā)出像優(yōu)秀交易者一樣的交易系統(tǒng)是否可能? 我認為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像優(yōu)秀交易者一樣的交易系統(tǒng)”必須具有高度發(fā)達的學習功能和特性,只有在信息具有清晰明確的層次結構和有先例可循的情況下,電腦才是善于“學習”的。例如,醫(yī)療診斷的電腦專家系統(tǒng)應用良好,因為診斷和醫(yī)治的法則是非常明確清晰的。在交易中要形成一套電腦專家系統(tǒng)所面臨的問題是,交易游戲和投資游戲的“規(guī)則”是不斷改變的。我曾與電腦專家系統(tǒng)的研發(fā)者并肩工作過一段時間,最后我們得出這樣的結論:運用電腦專家系統(tǒng)的方法,交易是糟糕的候選對象,是不合適的應用領域,因為交易決策包含太多學科的知識,而用以闡釋信息的規(guī)則又是不斷變化的。 如今,你所管理的資金比世界上其他任何交易者管理的資金都要多。在你遭受虧損打擊的時候,你如何平復自己的情緒,保持輕松的心情? 情緒對交易的影響和造成的重壓是巨大的,我在某一天就損失了數(shù)百萬美元,如果你整個人都陷于這些虧損中而不能自拔,那你就無法交易了。 如此說來,交易虧損已完全不再影響你的情緒,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干擾? 現(xiàn)在唯一能令我心煩意亂的事就是糟糕的資金管理。有時我遭受的虧損會異常巨大,但是只要運用的交易技術是正確的、出色的,即便最終交易結果是虧損的,我對輸錢的過程也不會難以忍受,不會耿耿于懷。前面和你講過起的,做多大豆期貨七月合約,同時做空大豆期貨十一月合約的套利交易中,我愚蠢地清光了空頭頭寸,只留下多頭頭寸,這才是令我膽戰(zhàn)心驚的事,我從那次交易中學到風險控制的許多東西。但交易的過程本就是有賺有虧,每天有進有出,遭受虧損當屬家常便飯,不會使我心煩意亂的。 你有交易虧損的年份嗎? 有的,1981年我虧損了16%。 1981年的虧損是由于你的犯錯,還是市場本身原因所致? 兩者兼而有之。我的主要問題在于,這是我所經歷的第一個商品期貨的大熊市,大熊市的特性和牛市的特性截然不同。 是由于市場此前一直是牛市,處于長期上漲趨勢,所以令人志得意滿、放松警惕,你犯錯是這個原因嗎? 并不是這個原因。問題在于熊市的主要特征就是在急速猛烈的下跌后會出現(xiàn)快速的反彈,而我總是做空太晚(即在建立空頭頭寸后,價格卻止跌快速反彈,繼而出現(xiàn)盤整走勢),接著我會被迫止損出場,其后證明我止損出場的位置處于價格寬幅盤整區(qū)間內。身處熊市,你不得不利用快速的價格反彈,利用價格短暫的逆趨勢運動來建倉。 你在1981年還犯了哪些錯誤? 這一年我的資金管理很糟糕。我做了太多彼此正相關的交易。 1981年你的信心完全動搖了嗎?你又要重新來過了嗎? 我重起爐灶并設計了多套風險管理系統(tǒng)。我密切關注我所有持倉頭寸的相關性。從那刻起,我每天都要衡量所有持倉頭寸在市場中面臨的全部風險。 你做外匯交易時,是在銀行間貨幣市場還是在外匯期貨市場? 除了通過芝加哥國際貨幣市場[5](International Monetary Market,IMM)進行套利交易,我只在銀行間貨幣市場進行外匯交易。銀行間貨幣市場流動性異常良好,而交易成本非常低,而且又是24小時全天交易,我們真的是一天24小時都要交易,所以該市場對我們很重要。 你在外匯交易上投入多少比例的資金? 平均下來,我們持倉組合中大約50%~60%的頭寸來自外匯交易。 我猜想,除了芝加哥國際貨幣市場當前活躍交易的五大幣種,你也交易其他貨幣嗎? 我們交易任何流動性好的貨幣。實際上,我們交易所有的歐洲貨幣(包括斯堪的納維亞地區(qū)的國家,如挪威、瑞典、丹麥、冰島等國),所有亞洲的主要貨幣以及中東國家的貨幣?!敖徊姹P”可能是最重要的交易工具,你在芝加哥國際貨幣市場不能進行,而我們在銀行間貨幣市場可以進行。[6]因為在芝加哥國際貨幣市場交易的外匯期貨合約有固定的合約規(guī)模,所以在那里不能進行交叉盤交易。 但是你在芝加哥國際貨幣市場上,可以通過調整兩種外匯期貨合約的數(shù)量比率,使這兩種外匯期貨頭寸的美元值達到相等,這樣就能做交叉盤了。 但是在銀行間貨幣市場作交叉盤更為精確和直接。比如,在銀行間貨幣市場,德國馬克/英鎊以及德國馬克/日元的交叉盤都是高度活躍、熱門的交易品種。 我猜想,當你做德國馬克/日元的交叉盤時,兩種貨幣都是采用美元標價的,而不是用這兩種貨幣中的任意一種來進行標價。 說得很對。你可以簡單地說成:買入值1億美元的德國馬克,并且賣出值1億美元的日元。在銀行間貨幣市場,世界上所有貨幣的匯率全部以美元來標價。 有意外消息傳出或經濟統(tǒng)計數(shù)據(jù)發(fā)布,但都與市場預期相悖,在這種情況下會導致外匯市場上的匯價做出快速反應,銀行間貨幣市場與外匯期貨市場相比,其價格反應是否更為平和、舒緩,還是由于套利交易的存在,使這兩個市場的價格反應緊密聯(lián)系、保持一致? 能在這兩個市場間很好地進行套利,但套利的機會轉瞬即逝,套利交易的速度要非常快,才能賺到些錢。這兩個市場的價格反應會稍有不符,但差別不大。 是否在銀行間貨幣市場上,價格對于這類事件很少做出激烈、極端的反應? 是的,因為在外匯期貨市場上發(fā)生這類事件會導致期貨市場上的自營交易商撤退離場,從而引發(fā)止損盤。銀行間貨幣市場上撤退離場的是套利交易者,他們的對手盤是銀行。 銀行在銀行間貨幣市場上從事商業(yè)活動或對沖,面對面投機交易的比例各是多少? 美國聯(lián)邦儲備委員會對此做過研究,但我手上并沒有數(shù)據(jù),不過銀行間貨幣市場基本上是對沖交易的市場。銀行和少數(shù)像我一樣的玩家,都是以投機交易為主。 外匯期貨市場無法涵蓋世界上大部分貨幣的交易,是否有一定原因? 外匯期貨市場在許多重要方面所有限制,無能為力。首先在外匯期貨市場進行對沖有具體美元金額和日期的要求。例如我4月12日需要對沖360萬美元,銀行間貨幣市場上可以馬上辦到,但在外匯期貨市場上有具體交割日期和固定的合約規(guī)模,所以無法精確對沖。 所以實際上,外匯交易市場絕對無法與銀行間貨幣市場競爭,因為銀行間貨幣市場可以為任何客戶提供對沖? 確實如此。另外,銀行間貨幣市場上的對沖交易是基于各家普通商業(yè)銀行間的相互關系。所以對沖交易者常常會表明和告知他用以鎖定利潤的銀行利息收入,并據(jù)此(向各家商業(yè)銀行)進行借款。 你進行基本面分析所用的一套方法,可否談一下?對于合理、正確的市場價格應該是多少,你是如何確定的? 我假定市場上任意某一天的價格就是正確的價格,然后我嘗試找出什么將使該價格發(fā)生改變。 杰出交易員的工作之一就是構建出可供選擇的、預期會發(fā)生的各種設想。我力圖在內心構建多種不同的情景,這些情景展現(xiàn)了世界將會是怎樣,并等著它們中的一個能得到確認,變?yōu)楝F(xiàn)實。保持每次只對一個情景進行測試、驗證。經驗證,這些情景中的大多數(shù)都是錯誤的,也就是說該情景中只有一些要素能證明是正確的。但是最終你會出乎意料地找到某一情景,其十個要素中有九個都是正確、有效的。該情景于是就變?yōu)槟銓ΜF(xiàn)實世界的如實描繪。 我來給你舉個例子。1987年10月19日股市崩盤后的周五,那天晚上我難以入睡,這對我來說很不正常。但我確信那晚并非我一個交易者難以入眠,許多交易者都醒著呢。股市崩盤那周發(fā)生的所有一切將對美元走勢產生何種影響,對此我苦苦思索了整整一周。我預想了今后世界局勢各種不同的情景,并逐一驗證,其中有一種情景是令人不寒而栗、充滿苦痛的,那就是金融世界即將走向末日,全球經濟行將崩潰。 如果是那種情景的話,從全球政治角度而言,美元將成為全球資金最為安全的避風港,因此美元必將大幅升值。實際上,在股市崩盤那周的星期四,因為大量資金從別的地方回流,美元已大幅走高。在接下來的三天里,令人極為困惑不解——美元開始徘徊震蕩,不再上漲,到該周交易結束時,美元已開始再次下跌。 這時(周五晚)我把所有一切都拼合在腦中。對我來說,此時一切變得一目了然、豁然開朗:由于全球范圍的金融危機,各方都需要有刺激經濟的行動,但日本央行和德國聯(lián)邦銀行不愿采取強有力的通脹手段來刺激經濟,因為一來會擴大美國的貿易逆差,所以對美國財政部長貝克而言,只有開閘放水,放任美元貶值這一條路可走了,這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法。刺激全球經濟的角色必須有人來扮演,而那個扮演者就是美利堅合眾國。 結果,美元開始下跌,進行抵抗、捍衛(wèi)美元的強勢有損其他央行的利益。我絕對確信,這是財政部長貝克當時唯一能做的事。 等你意識到美元要跌的時候,已是周五晚上,這時再采取行動是否為時已晚? 是的,晚了點。那周周末,我神經高度緊繃,異常緊張,因為我意識到下周美元會大幅低開。我只能苦等周日晚上遠東市場的開盤。 你在“非美國”交易時段里也進行大量交易嗎? 是的。首先,無論我走到哪里,不管是在我家,還是在我鄉(xiāng)間別墅,我都會監(jiān)控市場的行情。其次,我有一名員工,他全天24小時在崗。 萬一市場有重大事件發(fā)生,你授權該員工向你即刻通報嗎? 確實是這樣。首先我們交易的每一種貨幣都有電話通報的授權范圍和等級。比如,某一貨幣如果突破我們事先確定的價格區(qū)間,我的員工就會根據(jù)授權進行電話通報。 你在深更半夜接到這類電話的頻率是怎樣的? 我有一位助理交易員,我允許他每年可以打兩次電話到我家,把我弄醒進行通報,這是在說笑,但是真的不需要太頻繁。無論市場在何時熱鬧鼎沸、交易火爆,我始終知道市場的走向和動態(tài)。我家里裝滿了顯示交易行情的顯示器和直撥電話。另外,我助理的工作就是接聽和回復電話,他一晚可能接到三四個電話。 你是說你把夜晚交易的決策都授權委托給下屬了? 我們對于交易的每一種貨幣都會構建預期會發(fā)生的各種設想,每周至少進行一次。我們確定每種貨幣預期的價格波動區(qū)間以及價格如果突破該區(qū)間,我們該怎么做。 所以你的助手知道如果貨幣X達到135……(問題還沒講完,科夫納就搶著回答) 那時他應該知道買入還是賣出。這些交易決策事先早已準備好了。但是如果某國總理辭職或是有重大的、意料之外的、引發(fā)幣值重新評估的因素產生,又或是一些使我們當前所作設想無效的事情發(fā)生,我會授命我的助理,讓他們立刻打電話告知我。 有在深夜結束一天的交易嗎? 有的,而且許多時候都是這樣。 你顯然不能一天24小時都交易吧。你怎樣安排你的時間,如何平衡你的工作和你的私人生活? 我通常力圖把我的交易時間限制在上午8點和下午6點或7點之間。遠東交易市場非常重要,如果外匯市場非?;钴S的話,我將在遠東市場(遠東指東亞和東南亞的國家和地區(qū))進行交易。那里晚上8點開盤,東京市場上午時段的交易一直要持續(xù)到晚上12點。如果市場處于巨幅波動期,我將會上床睡上幾個小時,起床后趕上下一次市場的開盤。這非常有趣和刺激。 看價格如波濤起伏,從一個國家的市場延續(xù)到另一個國家的市場,令你感到有趣和刺激嗎? 絕對是哦。當你真正置身其中,報價的屏幕能將你牢牢吸引,令你目不轉睛。報價的市場在不斷的轉換,一個市場收盤后,另一個市場就開盤了,你所看的交易市場越來越多,越來越多。遍布全球各地的每一個外匯市場,我都可以進行遠程交易,通過報價的屏幕來了解即時的外匯行情。這是非常有趣和刺激的游戲。所有時間段里都有交易盈利的機會。暫且把“交易”擱一邊,我從事外匯交易除了交易盈利的目的,還有其他許多原因,其中的一個原因就是,對全球范圍的政治、經濟事件進行分析,令人格外著迷,特別引人入勝。 你的描述方式使整個交易過程聽上去就像持續(xù)不斷的一場游戲,而不是一種工作。你真是這么看待交易的? 我覺得交易不是工作,除了虧損的時候,你會覺得它是工作(此時他笑了起來)。對我而言,對市場進行分析就像面對一張巨大的、多維的棋盤進行思考,其中的樂趣全都來自于智力上的挑戰(zhàn)。例如,嘗試列出新西蘭財政部長所面臨的問題以及他可以怎樣解決這些問題。許多人覺得聽上去有點荒謬可笑、不可思議,但對于我而言,這是很普通、很正常的事。這里有個人(即新西蘭財政部長)正管理著一個小國,并且確實面臨一堆問題。他不得不考慮怎樣應對澳大利亞、美國以及令他抓狂的工會。我的工作就是幫他答疑解惑,出謀劃策,幫他決定接下來該怎么做,以及預判他的行動會產生哪些出乎他本人或市場意料的結果。對我來說,這一過程本身就其樂無窮。 你同時談到風險控制的重要性和持倉信心的必要性,那么你在交易中通常承擔的風險有多大? 首先,在單筆交易中,我努力做到風險不超過我持倉組合市值的1%。其次,我會分析各筆交易的相關性,從而降低持倉的風險。我們每天都采用計算機來分析各持倉頭寸間的相關性。通過虧損、苦澀的交易經歷,我已明白持倉頭寸間錯誤的相關性是交易出現(xiàn)嚴重問題的根源。如果你有八個彼此高度正相關的頭寸,那么就相當于你只交易其中的一個頭寸,但該頭寸的規(guī)模要擴大8倍,因為這八個頭寸彼此高度正相關,所以無法通過分散來抵沖風險,八個形同一個。 這就是說,如果你同時看多德國馬克和瑞士法郎,你喜歡哪個,就在哪個上面建立全部的多頭頭寸,是這樣嗎? 是的,絕對正確。但更為重要的交易理念是,如果你在一個市場上建立多頭頭寸,則要在另一個正相關的市場上建立空頭頭寸。例如,雖然我凈空美元(即美元的空頭頭寸多過美元的多頭頭寸),我還是立刻做多日元和做空德國馬克,在我所有的交易中,如果我做多某些品種,一定同時做空另一些品種。 像德國馬克/日元這樣的交叉匯率與單個貨幣的基本匯率相比,前者的變動速度慢嗎? 并不一定。新近的一個例子是,英鎊/德國馬克的交叉匯率整整一年在大約2.96~3.00的價格區(qū)間反復盤整,終于在一個月前產生突破。在突破當天,匯價挑戰(zhàn)盤整區(qū)間的頂部(3.00一線)約20次。英格蘭銀行一直在3.00一線嚴防死守,不斷沽壓,但最終投降放棄。當交叉匯率上穿3.01,整個市場竟不再有成交。實際上,直到交叉匯率達到3.0350,此前一直沒有成交。實際上,突破后匯價上漲足有1%(即3.0350減去3.00后再除以3.00),但卻空無一筆成交。 對于銀行間貨幣市場,這是很罕見、不尋常的事嗎? 非常罕見,極為不同尋常,它表明每一個人都盯著3.00一線。一旦每個人都意識到英格蘭銀行已放棄對3.00一線的防守,不再介入市場,那么沒有人愿意充當賣家。 這一類型的突破,既猛烈又迅速,是否比通常類型的突破更可靠、更可信? 是的,要可靠、可信得多。 雖然你內心對這種突破充滿疑慮和困惑,你也覺得其可靠性高? 當時我對這種突破極其疑慮和困惑。但你要知道,你內心越是感到疑慮和困惑,感覺并不好的時候,此時卻是較好的交易機會。在上面這個例子中,匯價在3.04和3.02之間來回震蕩,交易了幾小時以后,便一飛沖天,直接沖上3.11。 交叉匯率與基本匯率相比,也就是交叉盤與直盤(用美元來做多或做空其他貨幣)相比,其為外匯市場提供更好的交易機會,你是否這樣認為? 是這樣的,因為很少有人關注交叉匯率。一般的規(guī)律是,越不為人關注的地方,越有好的交易機會。 你的交易方式綜合了基本面分析和技術分析。但是,如果我對你說,布魯斯,我們打算將你放到一間小屋,要么給你全部所需的基本面信息,要么給你想要的技術圖表和所需的技術分析工具,只能二選一,你會選哪一個? 這就像問一個醫(yī)生,你替病人治病時,是靠主觀診斷來監(jiān)控病情,還是通過記錄表格來監(jiān)控病情,其實這兩樣醫(yī)生都需要的,缺一不可。但硬要做比較的話,基本面分析現(xiàn)在更為重要。20世紀70年代,只用技術分析也能賺到錢,那時技術分析中的“假突破”非常少?,F(xiàn)在,幾乎每一個人都是圖表分析專家,有數(shù)目龐大的技術交易系統(tǒng)。正是這些改變使通過技術分析賺錢變得越發(fā)困難了。 你認為趨勢跟蹤交易系統(tǒng)會因數(shù)量的龐大以及大多數(shù)系統(tǒng)所用方法的相似而最終走向自我毀滅嗎? 我認為會的。唯有處在高通脹時期才能夠挽救這些技術交易系統(tǒng),只有在那時簡單的趨勢跟蹤方法才能依然奏效,然而是否我們要保持穩(wěn)定、溫和的通脹率,這點在我看來已毫無疑問,各種技術交易系統(tǒng)將自相殘殺,走向滅亡。 你是否認為杰出的交易者具有某種特殊的天分? 從某種意義上說,確實如此。因為交易是少數(shù)贏家通吃的“零和游戲”,由于這一特點,注定只有極少數(shù)人才能成為優(yōu)秀的交易者。 要想取得交易的成功,天生稟賦和后天的刻苦努力哪個更重要? 如果你不刻苦努力的話,那就絕對不會成功,肯定成不了杰出的交易者。 交易者憑借天生的直覺輕而易舉地取得成功,這種情況有沒有? 有的話,也只是一時的成功。在交易中,有許多“一年的奇跡”,短暫的輝煌,曇花一現(xiàn)式的成功。某個人強烈感覺到白糖期貨的價格會到達40美分,或者感覺銅期貨各合約間的價差會顯著擴大,以及某個人的直覺、想法得到了驗證,這些都是司空見慣的事。例如,最近我聽說某交易員在過去一年里通過銅期貨的價差交易賺到了2700萬美元,但接著就全部虧光了。 對于交易新手,你有何建議? 第一,我想提出的就是風險管理,這點是很好理解的。降低交易規(guī)模、降低頭寸規(guī)模、降低持倉規(guī)模是我的第二條建議。無論你認為你的持倉頭寸該是多少,至少要砍去一半。就我和交易新手打交道的經驗來說,新手的交易規(guī)模是其合理交易規(guī)模的3~5倍,實在是太大了。他們在單筆交易中承擔的風險應該是賬戶凈資產的1%~2%,而他們實際承擔的風險卻是5%~10%。 交易新手除了交易規(guī)模太大的毛病,還會犯哪些典型的錯誤? 他們把市場給擬人化了。最常見的錯誤是把市場視為自己強硬的對手、仇人。市場當然是完全客觀、不具感情的,不會在乎交易者是賺還是虧。無論何時,當某位交易者說“我希望”或“我期待”時,此時他已陷入有害的思維模式,因為他已不關注“診斷”市場的過程,而是沉浸在主觀臆斷和一廂情愿中。 在與科夫納的交談中,我被他廣博且精深的分析能力所震撼。我依然無法想象他是怎樣擠出時間來追蹤和分析那么多國家、錯綜復雜的經濟面,而且以一己之力將各種不同的分析整合在一起,形成自己總的分析體系。顯然,科夫納將“世界范圍的基本面分析”和“技術分析”融為一體的綜合能力是獨一無二的,是普通交易者可望而不可即的。然而在科夫納的交易方法中,有些關鍵要素與普通交易者有直接的聯(lián)系,能讓普通的交易者也獲益匪淺。 科夫納把風險管理列為成功交易的關鍵,他在下單交易前總是先設好離場點。他也強調:必須基于整體組合來評估風險,而不是僅僅考慮單筆交易的風險。如果某位交易者持倉的各品種彼此高度正相關,那么上述這點就絕對至關重要了,因為該交易者全部持倉品種(整體組合)實際所面臨的風險一定比他自己意識到的風險要大很多。這位交易者只考慮單個持倉品種的風險,沒有考慮整體組合的風險,各持倉品種間高度正相關只會疊加風險,而無法分散風險。 科夫納對設置止損點的論述令我印象異常深刻,“我設置的止損點離現(xiàn)價足夠遠或很難被輕易觸及”。采用這種方式設置止損,如果交易決策證明是正確的,科夫納有實現(xiàn)盈利最大化的可能,不會因為輕易止損而錯失其后的盈利機會,與此同時他也恪守嚴格的資金管理紀律。 這一方法背后的交易理念是:當設置較寬的止損,最好將事先確定的、你所能承擔的單筆交易最大風險(具體的美元金額)分攤到該筆交易中的每張期貨合約上,而該筆交易的期貨合約數(shù)量應當相應減少(即如果止損加寬,單張期貨合約承擔的風險隨之增大,可以減少交易的期貨合約數(shù)量,從而使該筆交易的風險保持不變)。 這恰好與普通交易者所采用的止損方法截然相反。普通交易者試圖限制單張期貨合約遭受的損失,但單筆交易的期貨合約數(shù)量卻盡可能地多,這種方法通常會導致的結果是,許多本來能夠盈利的交易在價格按預期方向運動前就止損離場了,從而錯失其后的盈利機會。 正確、合理的止損方法是,把你的止損點設在某一價位,如果交易價格觸及或跌破該價位,那就理所當然地表明該筆交易的決策是錯誤的,你就必須馬上止損出場,而不是按照你在單張期貨合約上最多愿意虧多少錢來設置止損點。 如果設置“在技術分析中具有指示意義的、在操作上具有指導意義的”止損點使單張期貨合約承擔的風險變得令你難以欣然接受(因為該筆交易可能遭受的損失和承擔的風險也會隨之變大),那么可以交易較少的合約數(shù)量。即單張合約承擔的風險增大,可以減少該筆交易的合約數(shù)量,使該筆交易承擔的風險保持不變。 科夫納最嚴重的交易錯誤,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走向破產的交易”,這類錯誤都源于一時沖動的交易決策。憑我自己多年的交易經驗,深知對于任何一個級別的交易者,“沖動交易”都是致命傷,都是交易虧損的最大禍首。 無論采用何種交易方法,一旦選定交易策略,交易者就應當恪守他的交易計劃,要避免做出沖動的交易決策(例如,因為聽從朋友的操作建議而進行無計劃的交易;又比如,價格朝不利于自己的方向運動,但尚未跌破止損位,就因一時的沖動而急于止損清倉)。 最后要說的是,科夫納眼中的交易高手按照他的說法,應當是“內心強大、思想獨立,當市場處于極端的時候(比如極度狂熱或極度恐懼的時候)能夠反其道而行之”,此外恪守交易紀律,不怕犯錯并且樂于認錯,這些都是交易贏家所共有的重要特征。 都說交易太難做,七禾教你“只贏不輸”! 七禾網(wǎng)最新免費培訓來襲!沈良先生親自授課,策略簡單易懂,有效性經實盤驗證,帶您一起尋找【絕對安全】和【相對安全】的投資方法,最終實現(xiàn)【只贏不輸】!(點擊本鏈接了解詳情) 添加微信:15906873630,或掃描下方二維碼,報名開戶參加培訓 責任編輯:翁建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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